摘要：基于变异系数和泰尔指数(Theil)，课题对2000年以来扬子江城市群的经济差异水平进行定量测度。研究表明：(1)扬子江城市群整体经济差异可分为上升-稳定-下降三个时期。(2)苏南、苏中区域经济的绝对差异在不断拉大，苏南的内部差异要大于苏中地区，苏南经济差异对扬子江城市群总体经济差异的影响较为显著。(3)扬子江城市群总体区域经济差异呈缓慢下降趋势。(4)2000年以来扬子江城市群经济差距逐步缩小的原因有政策因素、过江通道持续加密、开发园区跨江合作发展、国家战略的推进。
关键词：变异系数;Theil指数;扬子江城市群;经济差异
区域经济差异是区域发展中出现的一种必然现象，改革开放以来区域经济总差异扩大的江苏成为研究热点(1)(2)，江苏省经济差异研究已取得了许多重要成果(3)(4)，学者们建立模型定量测度江苏省区域经济差异(5)(6)，通过GIS方法研究江苏省县域经济时空差异(7)，探讨江苏省区域经济差异的成因(8)(9)，分析缩小江苏南北经济发展差距的对策(10)，对江苏省经济协调发展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前人对江苏省和江苏南北经济差异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但研究扬子江城市群经济差异的成果鲜见。扬子江城市群是江苏省跨江融合发展的关键之举，扬子江城市群自然条件相差不大,但经济发展水平却存在着较大差异，本文试图分析2000年以来扬子江城市群两大板块经济差异的变化趋势，探讨差异形成的原因，为扬子江城市群合作共赢发展提供思路。
一、研究区域现状
扬子江城市群指江苏省沿江地区，包括苏南五市和苏中三市(见图1)。2018年扬子江城市群总面积约5.1万平方公里，占江苏总面积48.18%，年末常住人口占全省的62.27%，地区生产总值占全省的77.35%，扬子江城市群成为江苏经济发展的重心。
长江天堑的阻隔使苏南、苏中经济发展存在较大落差。2018年，苏南面积28084平方公里，苏中面积22928平方公里，苏南面积为苏中的1.22倍，但人口(常住人口)和GDP分别为苏中的2.04倍和2.84倍。GDP变化趋势更直观地显示了城市经济差异，2000年以来，扬子江城市群8城市GDP逐渐拉开差距(见图2)，苏州经济增长迅猛，GDP遥遥领先，南京、无锡紧随其后。其中2000—2013年，无锡GDP高于南京，2014年以来，南京GDP高于无锡，这是由于南京现代服务业持续快速发展，为经济增长做出了积极的贡献，服务业已经成为带动南京经济发展的重要增长极，充分说明了现代服务业的发展水平已经成为衡量城市竞争力的重要标志之一。南通是唯一挤入前四的苏中城市，常州位列第五，扬州、泰州分别位居第六、第七，镇江GDP最小。与苏州相比，南通、常州、扬州、泰州、镇江经济增长较缓，如2000—2018年镇江GDP增长3597.98亿元，仅为苏州增量的21.09%。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变异系数
变异系数计算公式为：
三、基于变异系数的区域经济差异
(一)区域经济总体差异
如图3所示，2000—2004年扬子江城市群GDP变异系数不断扩大，2005—2017年GDP变异系数呈缓慢下降趋势;2018年GDP变异系数又略微上升为0.504;2017年GDP变异系数为0.498，仍略高于2000的0.479。总体而言，2003—2013年期间，扬子江城市群GDP变异系数接近0.6，前三年和后五年扬子江城市群GDP变异系数在0.5左右波动，据此把2000—2018年期间扬子江城市群整体经济差异划分为上升-稳定-下降三个时期。
(二)苏南、苏中绝对经济差异
如图4、表1所示，2000年苏南GDP比苏中多3201.03亿元，2006年、2012年和2018年苏南GDP分别比苏中多9624.83亿元、23188.11亿元、34955.96亿元。说明苏南、苏中GDP差值呈加速扩大趋势，苏南GDP分别为苏中2.98、3.49、3.27、2.84倍。从时间序列的变化来看，苏南、苏中区域经济的绝对差异在不断拉大。
(三)苏南、苏中相对经济差异
分别以苏南、苏中各城市GDP为样本，计算苏南、苏中的变异系数，并绘制变异系数曲线图(见图5)。从横向看，苏南GDP变异系数最高值为2009年0.500，最低值为2000年0.412;苏中GDP变异系数的变化幅度非常小，最高值为2001年0.269，最低值为2017年0.229。苏南GDP变异系数最低值也比苏中GDP变异系数高很多，表明苏南的内部差异要大于苏中地区。从纵向看，苏南GDP变异系数先增大后缩小，2003—2013年苏南GDP变异系数较大且较稳定，苏南GDP变异系数的变化趋势与扬子江城市群非常吻合。这说明苏南经济总量高，苏南经济差异对扬子江城市群总体经济差异的影响较为显著。苏中GDP变异系数在0.2—0.3之间波动，差异呈缩小趋势，变化不明显，表明苏中内部差异变化较小，这是因为苏中经济发展水平比苏南低。
四、基于Theil指数的区域经济差异
Theil指数把整体差异划分成组内与组间差异，可以更好地揭示区域内部和区域之间的差异。利用Theil指数将扬子江城市群的整体差异进行分解，计算2000年以来扬子江城市群及苏南、苏中的Theil指数(见图6)，直观地反映近十多年来扬子江城市群经济发展差异的变化。苏南经济差异整体呈上升趋势，2009年以前苏南Theil指数为0.11—0.12，从2009年开始Theil指数上升并稳定到在0.13水平。苏中经济差异整体呈下降趋势，2009年以前苏中Theil指数为0.14—0.15，2009年以后下降到0.11—0.12。苏南—苏中之间的Theil指数呈缓慢下降趋势，由2000年的0.26下降到2009年的0.25，之后Theil指数一直维持在0.24的水平。
扬子江城市群总体区域经济差异呈缓慢下降趋势，2009年是一个跌水点，Theil指数由2000年的0.52下降到2009年的0.49，这与变异系数所计算的区域差异变化趋势基本一致。近十多年来扬子江城市群总体区域经济差异逐渐缩小，这是江苏省大力推进区域共同发展、协调发展的结果。江苏省高度重视区域发展差异问题，采取切实有效措施。2001年江苏省第十次党代会提出“深入实施区域共同发展战略”;2006年江苏省第十一次党代会提出“在更高层次上统筹区域发展”;2011年江苏省第十二次党代会把区域共同发展战略深化为区域协调发展战略;2016年江苏省第十三次党代会提出“在更高层次统筹区域发展”，经过多年的努力，区域之间均衡发展水平显著提升。
由分解结果可知2000年以来苏南—苏中之间的区域经济差异水平逐步缩小，尽管如此，两大板块之间的经济差异对扬子江城市群总体经济差异的贡献率均超过50%。说明扬子江城市群总体区域经济差异很大程度上源于苏南、苏中之间的不均衡发展。2009年以后苏南各地市间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大于苏中，说明苏南五市间经济发展内部差异要大于苏中三市。
五、区域经济差异原因分析
扬子江城市群经济差距的形成是区位环境、历史条件、自然资源、基础设施、人才禀赋、技术素质、政策取向等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2000年以来扬子江城市群经济差距逐步缩小则有特定的原因。
(一)政策因素
政策因素是2000年以来扬子江城市群经济差异变化的主要因素。长期以来，由于苏南地区有更为优越的区位、设施、人才、资金、技术条件，苏南与苏中的经济差异一直在拉大，马太效应明显。经过多年努力，政府层面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逐步缩小了扬子江城市群的经济差异。江苏省区域经济发展经历了改革开放前的低水平均衡发展阶段、改革开放—20世纪90年代的区域非均衡发展阶段、20世纪90年代—党的十八大的区域共同发展阶段、党的十八大以来的区域协调发展阶段。2000以来正好处于区域共同发展阶段和区域协调发展阶段，受益于“苏中崛起、跨江融合”的政策引导，扬子江城市群的区域协调发展水平和质量明显提高。
(二)过江通道持续加密
一系列交通建设的突破推进了扬子江城市群跨江互动升级，过江通道是跨江融合的先决条件。目前扬子江城市群共有15座过江通道，包括8座公路桥、1座铁路桥、2座公铁两用桥、2座隧道和2座城市轨道以及南京长江五桥。在建的过江通道有五峰山过江通道、和燕路过江通道、建宁西路过江通道、仙新路过江通道、龙潭长江大桥和常泰长江大桥正在建设。随着过江通道的持续加密，加上高铁的推进和互联网技术的应用，苏南、苏中城市正在加速跨江融合。以泰州、南通跨江融合为例，常泰长江大桥、泰州大桥、江阴大桥等加强了泰州与苏南城市的跨江联系，为锡常泰跨江融合打下了坚实基础。2008年苏通大桥通车使苏州与南通“跨江牵手”;2020年7月沪苏通长江公铁大桥通车实现了苏州与南通的“紧紧相拥”;宁镇扬、锡常泰、(沪)苏通三大跨江圈层逐步形成沿江三足鼎立发展态势。
(三)开发园区跨江合作发展
近年来，扬子江城市群以各类开发园区为平台，以“飞地经济”发展模式推进跨江合作纵深发展，有力地促进了两岸发展的互利双赢。2003年江阴、靖江成功创建了江苏省第一个跨江开发的工业园区，实现了跨江联动到跨江融合的转变。目前江阴靖江园区(2003年)、江阴黄桥园区(2009年)、苏通科技产业园(2009年)、锡通科技产业园(2010年)等共建产业园区已有一定的基础。扬子江城市群广泛吸取国际流域发展的成功经验，进一步打造常州高新区泰兴园区等一批跨江合作示范区，在更高层面推进两岸城市跨江合作发展。
(四)国家战略的推进
沿海开发战略、长江经济带等重大战略的制定和实施加快了苏南、苏中协同发展。沿海开发战略是江苏省最重要的生产力布局战略之一，2009年6月10日，国务院常务会议正式将江苏沿海发展列为国家战略，南通迎来重大发展机遇，洋口港和吕四港的发展、沿海铁路和沿海高速公路的建设、南通兴东机场的建设、长江江苏段12.5米深水航道建设给南通经济发展带来了新的动力，提高了南通的经济发展水平。2016年9月，《长江经济带发展规划纲要》正式印发，长江经济带上升为重大国家战略，有利于长江两岸地区的协调发展，沿江开发是促进苏中经济发展，并逐步融入苏南经济板块的有效途径。
六、结语
基于变异系数和Theil指数对2000年以来扬子江城市群的经济差异水平进行定量测度，得出以下结论：(1)扬子江城市群整体经济差异可分为上升-稳定-下降三个时期。(2)苏南、苏中区域经济的绝对差异在不断拉大，苏南的内部差异要大于苏中地区，苏南经济差异对扬子江城市群总体经济差异的影响较为显著。(3)扬子江城市群总体区域经济差异呈缓慢下降趋势，扬子江城市群总体区域经济差异很大程度上源于苏南、苏中之间的不均衡发展。(4)2000年以来扬子江城市群经济差距逐步缩小的原因有政策因素、过江通道持续加密、开发园区跨江合作发展、国家战略的推进。
区域经济差异具有一定的客观必然性，推动区域协调发展具有长期性，在政策因素、过江通道持续加密、开发园区跨江合作发展、国家战略的共同作用下，扬子江城市群经济差异将进一步缩小，从而实现更高层面的区域协调发展。北沿江高铁、盐泰锡宜高铁、宁淮高铁、南京北站枢纽、上元门过江通道、锡通过江通道、五峰山过江通道等工程进一步优化苏中高铁网络，逐步完善的一体化交通体系将促进扬子江城市群更高质量融合发展。随着跨江融合的持续推进，扬子江城市群经济差异的变化趋势将是笔者下一步的研究方向。——论文作者：韩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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