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新与绿色发展已成为中国新时代经济发展的战略选择。现代农业的发展同样需要实现创新驱动和内生增长，特别是经济发达地区，迫切需要加快农业领域绿色经济转型发展的速度。北京的农村经济创新与绿色发展既是优化农业发展格局、培育新的农村经济增长点的必然选择，也将为全国范围内探索农村经济转型发展的模式提供宝贵经验。本文通过实地调查、专家访谈等形式，并结合北京市历年统计年鉴数据对当前北京地区农村经济转型发展现状进行了分析。本文分析了农村经济转型发展取得的成效及面临的挑战，并进一步提出了相应的对策建议，以期为全国经济发达地区，特别是北京地区农村经济绿色发展转型提供参考。
关键词：农村经济;绿色发展;科技创新;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一、引言
党的十九大(下文简称“十九大”)报告指出，“加快建立绿色生产和消费的法律制度和政策导向，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经济体系”，这一新发展理念，推动我国朝着更高质量、更有效率、更可持续的发展方向前进，创新与绿色发展已成为中国新时代发展的战略选择，也是我国实现乡村振兴战略的必选之路。我国农村经济的发展同样需要实现创新驱动和内生增长，特别是经济发达地区，迫切需要加快农村经济绿色转型发展的速度。党的十八大以来，众多学者在农业农村绿色发展发展领域做了大量研究。普遍的研究结论来看，随着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我国农村生活质量提升、产业结构调整及环境治理机制等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张玮哲等，2020;罗娟等，2020;黄国勤，2020)，但是在绿色发展理念、绿色发展的技术支持、绿色发展的法律法规、绿色发展的发展规划等方面还有待加强(姜燕辉和邢思忠，2019;刘玉邦和眭海霞，2020;杨世伟，2020)。部分学者也针对区域特点提出了一些可行的措施，例如，有学者认为农村绿色发展应该在转变发展模式、完善政府的环境管理机制等方面寻找解决方案，特别是要加强绿色产业投入与法律法规建设方面(李益求，2020)。总体来看，我国城区域间经济发展有差别，农村经济绿色发展的水平不尽一致。在农业领域，北京面临着农业生产方式粗放、资源消耗过大等问题(巩前文，2017)。因此从创新驱动和绿色发展的战略高度出发，北京的农业发展需要进一步转型，协调各种资源与力量，以创新和绿色发展为载体促进北京农村经济转型发展。本文分析了北京市农村经济发展取得的成效、面临的挑战，并提出了进一步完善北京市农村经济转型发展的几点建议，以期为北京市农村经济转型发展，特别是发达地区乡村振兴的发展提供参考。
二、北京市农村经济转型发展取得的成效
十九大以来，北京市通过一系列深入改革的措施，农业产业得到进一步发展，农村经济转型发展取得了显著成效。产业结构明显改善、基础设施建设逐年增强、农村经营方式日益丰富、城乡差距逐年缩小，这些成效为农村经济转型发展的进一步开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一)农村产业结构调整明显改善
十九大以来，北京市通过发挥政府在农村产业结构调整中的作用，通过龙头企业带动等措施，使北京市农村产业结构调整明显改善，全面提升农产品种类。根据《北京统计年鉴》，2009年北京农作物播种面积为32万公顷，2018年北京农作物播种面积为10.6万公顷，直接减低了66.8%(图1)。北京土地和水资源匮乏，设施农业不断发展，产值不断增加。加快推进养殖业的规模化发展和标准化生产，畜禽规模化养殖比例已达到80%。农村产业结构不断改善，主要表现为劳动力、资源等要素从第一产业逐渐向第三产业转移，北京通过发展以农产品产供销一体化服务的农村物流运输业和农村民俗旅游、设施农业和农业观光产业园等现代服务业促使农村第三产业产值得到快速提升(图1)。北京农村经济转型发展不仅实现了农村产业结构的明显改善，同时也促使产业间融合发展。
(二)农村经济经营方式日益丰富
十九大以来，北京农村经济经营方式日益丰富。一是表现在经营主体多元化，北京传统的农村经济经营主体是小农户，以种植粮食蔬菜等为主，经济效益较低，抵御风险能力也比较差。近年来北京市农村地区通过土地流转、成立专业合作社及引入龙头企业带动等一系列政策措施，转变了农村经济经营主体。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发展迅速;二是经营模式多样化。北京市充分发挥区位地理的优势，在广大农村区域发展生态休闲旅游，社区支持农业的互助互利农业经营模式;立体式多维度综合的农业经营模式等，农村经济经营主体模式日益丰富，平均每一从业人员创造的农业产值逐年增加;三是特色经济发展迅速。北京市通过精准定位市场，大力发展特色经济。以门头沟区和顺义区为例，门头沟区确定清水镇达摩沟域、雁翅镇田庄沟域和妙峰山镇玫瑰谷沟域3条重点沟域进行开发建设，通过围绕“生态涵养发展区”的功能定位，坚持生态优先，打造沟域生态与环境的突出品牌，成功地促进该区经济转型发展①。
(三)农产品质量安全水平不断提升
十九大以来，北京市不断丰富农产品种类、提高农产品质量，全市共有“三品”认证主体1406家，产品5788个，产量182万吨，菜篮子产品“三品”产量覆盖率达到86.9%，在农业农村部登记“昌平草莓”“北京鸭”等14个地理标志农产品，打造了100余个北京农业好品牌②。进一步加大监管力度，从源头生产到产品供应，保证价格稳定和质量安全，从而满足北京市超过30%的果蔬供应。自2008年到2019年底，依托国家和市级财政资金，全市共建成7家市级农产品质量安全专业检测机构、13家区级农产品质量安全综合质检站、100余家乡镇农产品质量安全管理站检测室，200余家种养殖生产基地(企业)检测室或速测室，为监管提供了有力支撑。
(四)经济发展反哺农村生态环境保护
十八大以来，北京市已经呈现出经济发展反哺生态环境保护的局面。北京启动、安排了重点工程生态环境提升项目共计133项，总投资超过2500亿元，项目资金投放量年均增长超过10%③。根据《北京市进一步加快推进城乡水环境治理工作三年行动方案(2019年7月—2022年6月)》，北京计划利用3年时间，解决900个左右村庄生活污水治理问题④。通过科技创新，将农村地区乡镇轻污染企业停业整顿、重污染工业外迁，引进新技术、新设备减少源头污染。另外，北京市针对农村生态环境保护，通过增加生态环境保护方面的教育投入，加大宣传力度，提升了农民环保意识。转变居民环境保护方式，从生活习惯、思想观念入手解决农村生态环境保护问题。当前，经济的飞速发展对农村生态环境的保护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条件。
三、北京市农村经济转型发展面临的挑战
随着农村经济转型发展的深入开展，当前北京市也面临着一系列问题，具体表现在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待加速、农业科技创新和转化能力薄弱、农产品经济附加价值较低、农业生态环境持续恶化等方面。
(一)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待加速
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北京周边农业未来的发展方向，是创新与绿色发展理念在农业领域的重要表现(陈锡文，2017)。北京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进程相对较慢。首先是北京的农业种植结构调整较慢。北京市农业生产结构中经济附加价值较高的作物种植面积较少，农业生产的短板比较明显。此外，北京地区的农地经营效率仍然比较低下。由于土地承载了农民的生存保障功能，且北京周边的土地流转价格较高，农民惜地心态明显，导致了当前北京的土地流转市场不活跃，农业规模化经营难以实现。其次是当前农业新型经营主体无论是从数量上还是经营面积上都存在很大不足。已有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从事的也多是初级种植业，从事科技研发深度经营的较少。
(二)农业科技创新和转化能力薄弱
北京市引导投入主导型的传统农业向技术主导型的现代农业转变是农村经济转型的一大任务。这就需要提高农业生产领域的科技水平，通过科技创新对农业资源进行有效、合理的配置，提升农业生产的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尽管北京地区是我国科教资源非常集中的地区，拥有大量的农业科研机构，但由于不同的农业科研机构之间缺乏有效的分工协作和联动机制，农业领域的科研成果转化率不高。农业科研与现实要求的农业生产和市场需求脱节比较严重，科技研发与产业生产领域不能有效衔接。因此北京市农业科技资源闲置、浪费情况比较严重。从更深层次来看，当前农业科技面向多是农业直接生产环节，对后续的产业加工和市场销售方面重视不足，没有通过科技进步建立起产销研一体化的农业生产体系。同时与其他领域的科研人员相比，北京市对农业科技人才在政策、资金投入、工作条件等方面的扶持力度不足，使得农业人才常年流失，造成了农业科技队伍的不稳定。
(三)农业生态环境保护有待加强
当前北京市的农业资源与环境问题主要包括农业资源短缺、农业环境污染严重等问题。首先是农业资源的短缺，农地是宝贵的自然资源，农田的数量和质量是北京地区农民生活和农业现代化的保障，也是进行农村经济转型的基础条件。北京地区农地面积逐年减少的趋势日益显现，土地利用方式变化带来的农地与其他用途用地之间的矛盾已经日渐突出，这将对北京地区农村经济转型带来很大挑战。此外，当前北京地区农民的生产价值观不成熟、农民环境意识淡薄，加上农业生态相关法律法规不健全不完善、政府环境管理行为不当等制度因素的原因，致使农民出于增加农作物的产量的目的过量使用化肥和农药的现象，对土壤质量造成了严重的恶化(Yinetal，2018)，同时也带来了诸如食品安全等方面的其他问题。
(四)农村经济领头人职业教育有待加强
培养有技术、有眼光、会经营的农村经济领头人是转变北京地区农业发展方式，提高农业发展质量和效益的重要手段。目前随着北京地区农村劳动力多数向非农产业转移，在发展农业的过程中出现了农业劳动力素质下降的问题，致使北京市农村经济转型的过程中，农村经济带头人才仍比较缺乏。主要的问题出在人才的培养机制上面，当前的农村经济带头人的人才培养方式与人才培养理念与北京市的农村经济转型的市场需求存在不一致。首先，对于此类人才缺乏统一的管理体系，不能从宏观的角度整体把握。其次，北京市也缺乏专门的从事农业职业教育的机构，对农村经济领头人的重视程度也不足，没能给他们提供良好的条件，也没有构建起具有先进水平的农业生产专业人才和队伍。因此北京农村经济领头人的职业教育仍需要进一步加强。
四、进一步完善北京市农村经济转型发展的建议
结合当前北京市农村经济转型发展过程中取得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本文认为当前北京市经济转型发展要兼顾硬实力和软实力的共同提升，一方面要大力发展新型产业，保障资金投入;另一方面也要在政策引领、人才培养与引进、宣传教育等方面统筹发展。
(一)完善农业政策措施，加快成果转化
1.优化政策支撑体系
根据北京市“十四五”发展规划，未来北京将要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这就需要北京有效解决当前农村经济转型中的法律法规与各种政策方面存在不足的问题。当前首要工作是要更新传统的理念，借鉴其他地区在农村经济转型发展方面的先进经验，以创新发展、绿色发展为导向，优化政策支撑体系，深化推进环京津冀贫困带的农村精准扶贫政策体系建设，加强农村小额贷款等金融支持，建立特色农产品税费减免政策体系，着力解决农村经济转型过程中各部门管理职能交叉的问题。简化完善相关行政审批权限，减少陈旧的法律法规对农业发展的不当干预，营造出有利于农村经济转型发展的良好法律与政策环境。
2.加快推进北京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从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角度发展现代农业，对高耗水的大田农业，要经过合理论证后有序的减少种植面积。在种植过程中要控制化肥的使用，用有机肥料进行替代，对土地进行合理的休耕或轮休，增加土壤的有机质含量，改良土地质量，最终发展形成高标准农业种植业。加快农业发展方式由粗放式经营向集约型、精细化转变，增强农业综合生产能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大力发展农业适度规模经营，转变农业经营主体，尽快完善相关的法律法规，采取转包、转让、出租、互换、入股等多种形式，加快土地流转的效率，把农业生产引领到专业化、社会化的发展轨道上，着力提高耕地的效率和质量。
3.注重农业科技成果转化，提高科技服务水平
科技服务是实现农村经济转型发展的关键因素。北京农业的进一步发展要加大科技创新人才的引进与培养，通过项目合作、人才引进、相互交流等多种方式从高校、科研院所吸引高级的农业科技创新人才。同时北京市自身也要通过各种方式培养新时期下的农业人才，如设立专门的职业教育学校，开设绿色科技创新相关的课程，鼓励农民参加农业科技创新的相关培训，支持建立农业创新的培训和实习基地等。最终构建具有先进水平的农业专业人才队伍，建成规模庞大、素质优良的农业科技人才队伍，更好地为北京市农村经济转型发展贡献力量。
4.建立健全农村生态环境治理机制
当前北京郊区农村生态环境治理面临的形势比较严峻。首先要通过制度设计，建立健全农村生态环境治理机制;其次加强组织领导，建立完善的工作机制，充分调动社会各方面积极性，形成以政府为主导、以农民为主体、社会广泛参与的农村生态环境共建机制;然后建立完善资金投入机制，加大资金投入，积极开展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PPP)模式对农村生态环境进行治理;最后在政府政绩考核中加大“生态环境改善”这一考核指标的权重，加强农村环境监管与执法力度，并增加环境保护激励奖励制度。
(二)打造农业科技创新高地，提高科技创新效率
1.强化工业设计创新，引领乡村生态旅游业新气象
乡村生态旅游是北京市农村经济转型发展过程中需要大力发展的产业形式(Tangetal，2018)。在生态旅游中要强化工业设计创新，其中工业设计创新集中体现在理念创新，工业设计中蕴藏了丰富的文化和价值指向内涵，一个小小的设计，时刻在提醒人们保护环境。工业设计对目前的民俗乡村、传统村落、生态保护地，都有重要作用。通过工业设计的理念创新，可以提升乡村生态旅游的品牌知名度，扩大乡村生态旅游的社会影响力。当前需要不断对乡村旅游的品牌价值进行创新，充分发掘各地农村所蕴含的历史文化资源。坚持以创新和绿色发展的理念为核心，强化工业设计创新，在发展经济的同时结合生态建设打造具有鲜明特色的整体特色品牌，促进乡村生态旅游业的质量和效率不断升级。
2.加快互联网与农村经济的融合技术开发
互联网行业在北京地区国民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互联网+”是当前互联网行业发展的新业态，也是创新推动下的经济社会发展新形态，给北京地区的农村经济转型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机遇。当前“互联网养殖”“互联网生态”等概念和模式已经成为农业领域发展的新形态。“互联网+”与农业的深度结合将催生更多的发展机遇。当前北京平谷区、怀柔区等山区尤其要促进农村电子商务市场的发展，提高区域特色农产品的营销效率，增加农民收入，营造农村创业创新的新局面，使农村电商成为当地农村经济发展的新动力。农业部门也可以通过“互联网+”的大数据分析，并在此基础上总结消费者的消费行为和市场的走向，使农业生产部门的产品和营销方案直接面向市场与消费者。
3.进一步加强农业节水、水土保持创新技术的研发
北京是缺水极为严重的地区，同时北京平原地区的森林覆盖率仅为30.4%，水土涵养保持的水平较低。因此北京需要加强农业节水与水土治理。采用农业节水技术已成为缓解农业用水压力的重要途径之一(Songetal，2018)，农业节水技术的推广和示范在促进节水技术的采用中可以发挥积极作用。因此当前一方面要加强农业水源工程设施建设，更重要的是要加强在农业节水、水土保持等领域的创新技术研发，加强农业节水设备研制生产，提高农业节水产品自主创新能力，生产出适合北京地区农业节水发展特点的节水产品和设备。同时还要加强对用水方式的研究，主要是发展喷灌和滴灌节水技术，这两种灌溉方式的蒸发损失和深层渗漏很小，可以作为北京地区解决缺水问题的重要方式。——论文作者：王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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