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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民族志:如何探究在线社群的意义生产与文化构建

分类:农业论文 时间:2020-03-07

  摘要: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影响着网络社区的发展,这种变化给网络民族志提供了丰富的研究课题,也使其面临新的问题与挑战。基于网络社区的特点及发展趋势,论述网络民族志的核心在于揭示网络社区的话语空间、意义生产及文化构建。在此基础上,着重从网络民族志的历史渊源、研究方法、操作步*、研究伦理等角度予以桄理和评述,并思考互联网技术变革过程中网络民族志的发展与前景。

  关键词:网络民族志;意义生产;文化构建;搮作步骤;研究伦理

网络民族志:如何探究在线社群的意义生产与文化构建

  —、引言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日益发展,社交媒体融人现代人生活,网络社会的互动与交往在方便快捷的同时也极大促进了不同文化主体间的交叉与融合,麦克卢汉曾经预言的“地球村”已成为不争事实。人类群体的开放与交流成为常态。作为一种研究取向的民族志具有“过程哲学”和“理论修辞”的双重意涵,全球化带来的流动性和便捷性模糊了物理田野明确界定的文化空间边界,促使了民族志与互联网的相遇。20世纪90年代后期,网络民族志作为一种探索在线虚拟环境社会互动的研究方法开始出现,它建立在民族志研究的现有原则基础上,强调研究者长期沉浸在线环境中,对网络文化的深人整体理解的渴望。经过二十年的发展,网络民族志已经被人类学家普遍接受,成为认识和研究网络社区文化的重要方法。

  网络民族志把互联网社会空间作为广阔田野,在复杂多样的网络社会互动中记录文化并探索其内涵。与传统民族志强调研究者长时间沉浸现实田野,力求对文化深人探索、整体理解有所不同,网络民族志要求研究者沉浸在一个在线环境中,运用互联网思维,通过贴切的互联网沟通交流方式参与观察和文化互动。在方法论层面上,网络民族志研究在线社区的意义生产和文化构建,它开拓了物理空间之外的网络文化互动研究。相较传统民族志而言,网络民族志的虚拟空间更为强调体验式、参与式、交互式的文化发掘过程。网络民族志不仅限于呈现互联网的社会现实,更要探索线上和线下互动过程中文化生产与个性表达的复杂关系。

  目前,网络民族志日渐受到国内学界的关注,研究现状呈现出重学理轻方法、多探讨理论脉络少涉及操作步骤的局面。基于此,本文着重从历史渊源、研究方法、操作步骤、研究伦理等角度对网络民族志所涉及的问题予以梳理和评述,并思考互联网技术变革过程中网络民族志的发展与前景。

  相关期刊推荐:《青海民族研究》简介:《青海民族研究》系民族学类学术刊物。主要发表有关民族学、社会人类学、宗教学、历史学、藏学、蒙古学、民族语言学、民族民俗学、民族经济学、民族教育等方面的研究论文和调查报告。特别注重对青海高原诸世居民族历史和现状的研究。欢迎学风严谨、言之有理有据、论证严密、文字精确流畅的学术论文投寄本刊。

  二、民族志的源起与嬗变:网络民族志的发展基础

  民族志(ethnography),这一词汇源自与种族和文化有关的希腊文ethnos与graphein两个词根,“ethnos”意指“文化族群”、“民族”、“种族”及“族群”;“graphein”则有“绘画”、“描像”、“系统记录”之意;两个词根合并组成“ethnography”,形象地表达了人类学的一个主要意涵一“描绘人类学”。W此后经过中文的意译逐步演变为“人种志”、“民族志”、“文化志”。

  如同克利福德?格尔茨所说:“正是通过理解什么是民族志—或者更准确地说,理解什么是从事民族志—才可能迈出第一步,以理解人类学分析作为知识的一种形式到底是什么。”P1作为一种人类学研究方法,民族志既是指田野工作的操作行为,也包括基于这种研究的描述。迪克?霍布斯(DickHobbs)较为全面精准地提出民族志的定义如下:

  一种方法的混合物,基于这样的假设:带着问题的个人参与是理解一种特定的文化或社会环境的关键。参与观察是该混合物中最常见的成分,但是访谈、对话和话语分析、档案分析、影片和照片也是民族志学者技能的重要组成。描述是民族志的核心,无论这种描述如何被建构,都是从日常视角探求群组成员社会生活的深刻意义。

  民族奉就其实践层面源于20世纪初人类学学者对异族文化的考察,早期的民族志特指通过田野调査,对于特定文化或社会生活的体验、描述与分析,注重通过观察推演结果。马林诺夫斯基在特罗布里恩德群岛历时两年多的实地调査及其在这一过程中创立的“参与观察法”是早期民族志的代表。

  1922年,马林诺夫斯基《西太平洋的航海者》和拉德克利夫?布朗《安达曼岛人》的正式出版,叫示志着现代人类学的诞生,也是首次从方法论层面对民族志作出系统阐述。这一时期在实证主义范式下所开创的正规民族志训练,要求初学者到一个陌生的“那里”记录真实的所见所闻,再回到“这里”用民族志的形式客观地呈现“那里”的整体文化。

  其中,马林诺夫斯基在《西太平洋的航海者》确立了科学民族志的原则,并为此后的人类学研究者长期遵从,成为早期民族志的典范。马氏指出民族志的核心是田野调査,一项田野调査要想获得成功,必须具备三个条件:首先要与当地人长期生活在一起,保持密切的接触,自然协调地融人当地环境(包括社会环境、人文环境等);其次要摆脱先人为主的成见,在科学原则和目标的启迪下,将观点建立在观察所得的证据基础上;最后通过一套科学严谨的搜集和处理资料的方式,从详细连续的记录和具体材料中进行推论等。1?)

  此后,普利査德、弗思、本尼迪克特、米德等社会人类学家先后奔赴非洲、太平洋岛国和其它地区开展田野调査,描绘出当地族群的整体社会风貌,丰富和发展了民族志的内涵。

  20世纪六七十年代,以马林诺斯基日记的发表、弗里曼揭示米德使用虚假材料、雷德菲尔德和路易斯民族志结论之争为代表的一系列事件,使得民族志团体内部共识被打破,民族志研究进入一个危机时期,民族志方法也备受质疑。从而引发意识形态左右科学研究,族群压制与文化侵略,科学研究能否推动社会进步等问题的讨论。在这一背景下,后实证主义、解释学等范式重新走向前台。格尔茨顺势提出解释人类学理论,对文化重新界定为某一族群共同编织出的意义之网。与此对应,民族志所呈现的不仅仅是“那里”的文化还包括人类学者对“那里”生活方式的渗人。m此刻民族志的任务就是对“每个研究对象对意义的阐释”进行再阐释,深描取代了参与观察和记录抒写,成为民族志新的基石。这一结构性的转向打破了主流民族志主客体彼此分离的实证主义方法论。

  历经这次危机,反思民族志成为人类学研究者遵从的新范式,进人田野的研究者不再以“居高临下”的俯视态度审视研究对象,而是以平等、尊重、包容的心态与研究对象交流对话。在反思的感召下,研究者的重心变为如何通过理解异文化来观照、重新建构自身文化。这一时期,约翰?谢瑞(JohnSherry)谈及民族志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研究者的敏锐度,此即为工具”。在民族志的撰写中,研究者的主观感受及反思成为文本的一部分。民族志的本质,它的技术和方法,如同它对微妙的、隐喻的、理解的、解释的需求一样,都清晰地表现研究者的修辞水平。

  20世纪八九十年代,随着影像技术、多媒体技术等新媒介的出现,民族志进人一个多元发展的时代,与此同时,在方法论、田野选择、记录、呈现、资料收集等各个方面都出现了新的变化。这一时期,不同种类的民族志百花齐放,从反思的自传式民族志到交互田野的多点民族志,从以言写实的文字民族志到直观视频的影像民族志,从严谨求实的科学民族志到自然随意的业余民族志,等。

  21世纪以来,随着互联网逐步普及,网络社区作为一种新的社区形态,改变了人们的交往方式,大量网络社区的涌现,为民族志带来了新的研究田野和对象,与此同时,互联网的渗透与重构也给民族志带来全面、深刻的变革。对此,海因(ChristineHine,2000)对互联网与民族志结合的意义有独特理解和深入思考,她认为不能简单地把互联网作为技术和工具使用,互联网是一个站点的文化形态和文化产物,是一种新的思维方式,是由人们的认识和期望形塑的社会新形态。互联网的这种“新属性”迫使我们重新思考“文化”和“社会”的范畴和边界。在此背景下,海因敏锐的意识到传统的民族志操作方法已经无法适应互联网这个新的交往场域,网络民族志便成为一种与时俱进的必然。

  三、解读网络社区:网络民族志的线上田野

  社区是人们群居时代发展到一定时期所产生的。社区的概念最早由德国学者费迪南德?滕尼斯提出。1887年,滕尼斯在《社区与社会》中提出了“共同体”(即“社区”)的概念。滕尼斯把社区看成是“居住在同一地域、能感觉到内在联结并能分享经验的人群”。181作为一个源出西方的学术概念,“社区”(community)与“传播”(communication)存有共同的词根,而“社区”正是民族志展开研究的原初性空间场所。正如格尔茨所言“人类学家并非研究村落,他们只是在村落里研究。”从这点来看,没有传播,就不会有社区。同样,没有社区,也不会有传播。

  网络社区正是在新媒体传播时代的新型“村落”。通过日趋完善的技术、便捷的多功能和人性化服务,构建一个兼顾网上网下、互联互通的综合生活平台;以自己特有的互动方式,满足人与人交流、认同、尊重的需求。网络社区没有统一的定义。在本文中,我们使用波特(2004)的阐述,波特将网络社区定义为由网络连接的集体或个人围绕共同的需要或兴趣,通过相互依存,参与互动等形式生成新的信息,为其他成员提供社会和情感支持的网络空间。波特提出了网络社区的五个特征:第一,社区的目的,主要指的是成员为什么要在其中进行互动;第二,社区的“场所”,这个场所常常是对空间边界的界定,这个空间为网络社区设立了边界,这种边界一方面有技术构成的因素(如某个具体的域名),也有社会及心理因素(如分享的价值观念),就像我们说的房子和家庭,房子为家设置了一个物理边界;第三,社区的平台,主要指的是互动的方式,包括即时互动和非即时互动;第四,社区的互动结构,包括计算机支撑的社会网络、小群体以及松散的公共场所;第五,社区的盈利模式,主要针对的是由商业组织建设的网络社区

  网络社区为人类提供了另一类生存空间。它不可触摸但客观存在,它为大众营造了一个可以同时共享又彼此分离的宽松、自由的生活环境。在这种环境下,人们的心态更接近于“本我”,更少了现实社会给人们身心造成的压力。由于网络社区的虚拟性,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因为相貌、身份、等级、利益等诸多因素导致的交往的局限,自由、平等的交流给人们提供了相对自由的交往空间。但值得注意的是:网络社区不可能完全代替人与人在现实社会中的直接沟通与交往。因此,我们所要做的是利用这一虚拟的环境与空间更好地完善自己。

  (一)网络社区功能结构分析

  网络社区作为一种开放的网络社会互动系统,它并非天然的自由便捷的网络交往空间,正如任何一套系统整体功效的目标达成都离不开内部结构的功能支撑一样,网络社区同样需要内外部环境以及一套看不见的虚拟结构相互配合衔接,以此形塑功能多样的网络社会交往空间。毋容置疑,网络社会是现实社会的延伸,它不能逾越现实社会而独立存在。现实社会中“系统化认识问题,结构性分析问题”的原则在网络社会同样适用。

  对此,帕森斯结构功能主义对系统内部的结构功能进行了阐述。帕森斯认为,任何系统的顺利运行均须满足四种功能:一是适应。系统要适应外部环境,确保从周遭环境中汲取发展所需能量,并根据实际情况在内部分配;二是目标达成。系统要有统一的目标,并能据此调动可用资源最终完成目标;三是整合。根据外部条件变化,系统能够协调各项内部关系,使其成为发挥作用的整体;四是潜在模式维持。维持一种共同价值观的基本模式,并确保在系统内形成制度化。111]

  根据结构功能主义的思想,作为开放系统的网络社区要发挥作用达成预设目标,关键在于对其社区功能进行精准定位,从而保证网络社区自身运行模式的维持。M综合网络社区的用户习惯、设立目标、文化特征等情况,我们认为网络社区具备四项基本功能:共享资源与交流信息(适应);议题讨论与兴趣小组(目标);工作沟通与组织管理(整合);文化调协与价值认同(维持)。

  功能与结构密不可分,特定功能的实现需要一定的结构,笔者认为,网络社区四大功能作用的发挥,也离不开以下社区结构的完善和支撑:一是技术结构。包括网络社区的技术基础和平台功能,技术结构决定了社区用户在线交往体验;二是规则结构。主要是指网络社区的一系列规则体系,旨在通过特定的权利和义务规范社区成员的行为和责任,达到教化或惩罚的作用;三是沟通结构。体现了网络社区成员可以使用的所有沟通形式,它给网络社区提供了特定的交流框架;四是信息结构。包括信息在网络社区中呈现的所有方式;五是身份结构。主要体现在社区成员如何管理自己的身份。如昵称的选择、头像的呈现、话语的表达方式等;六是管理结构。网络社区日常管理可呈现集权制、代理把关制、民主制等形式,它意味着成员的分层和彼此不同的权限;7.线上线下关系结构。主要体现在网络社区内外的圈子结构和力量对比。

  (二)网络社区的文化特征

  网络社区成员利用来自不同主流或边缘文化的元素,逐步为社区构建新的文化规范。与此同时,全球化带来的流动性和技术进步模糊了以前明确的文化空间边界。网络社区成员之间的互动创造出一个个跨群体或跨文化空间,从而形成各种维系彼此交往关系的亚文化。这种亚文化基于社区成员线上线下的生活经验,以及他们的文化和社会资本。它反映了社区成员的社会建构信念和价值观。正是这些基于文化认同的信念和价值观成为凝聚社区成员的力量,这种凝聚力体现于网络社区特有的文化特征:一是开放性。网络社区超越了面对面交流的物理时空限制,打破了现实世界中壁垒森严的交往关系,去中心化,去等级化,社区成员平等交流、畅所欲言、自由表达。网络社区的开放性使得网民易于根据自己的兴趣落户适合的社区;二是多样性。网络社区的进人门槛较低,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地域、不同教育程度、不同文化背景的网民驻扎在同一个网络栖息地,各种话语、观点的交汇呈现出网络表达的多样性,这种多样性为文化生产创造了便利条件;三是虚拟性。网络社区通过技术属性将现实生活中交流对象的音容笑貌幻化为一系列符号、图像、数码、文字,相互交流的人们凭借着想象和代码维系正常的社区关系。这种虚拟性既打破了身份、等级差异带来的交往局限,也带来考证真实性的不便;四是多元性。网络社区的多样性使得多元文化在此碰撞、交汇。地域文化、宗教文化、种族文化等在此相遇,这种多元文化的交流与争鸣导致网络社区跨文化冲突与融合时有发生,也进一步促使多元文化思潮的萌发;五是复杂性。网络社区的交往空间鱼龙混杂,不同身份、不同态度、不同目的的成员无所顾忌地发布信息,人性的复杂性使得网络空间真实与虚假、高尚与恶俗、正能量与负能量同时并存。这种复杂性需要社区成员提高媒介素养,仔细辨别。

  (三)网络社区的意义生产与文化构建

  网络社会的編起,使得网络社区的存在不仅是一种简单的网络交往空间,更是一种意义的生产与文化的构建空间。海因(ChristineHine)认为,互联网可以被看作是一个“地方”(网络空间),一种文化。网络社区可以被看作是在生产和使用中由网络社会交往塑造的文化形式。由互联网技术构建的网络社区作为文本隐喻,提供了一种探索网络文本中生产者-用户关系及其文化解释的方式。网络社区用户从来不是意义的被动灌输者和文化的被动接受者。他们通过对内容文本的主动挖掘、阐释,进而再解读、再加工,以各种形式直接参与到意义的生产与文化的构建过程中,包括对意义的生产、流通、消费和反馈,也形塑着具有个性的自我与网络社区。文化在本质上作为意义而存在,文化构建就是对意义的再创造过程。

  网络社区的意义生产与文化构建更多地依赖于共享的社会实践而非物理边界。%虽然网络社区本身可以被视为一种文化,但参与者为这种文化带来的解读和阐释,也可能受到他们访问的在线环境以及线下共享的社会实践的影响。线上和线下世界并未完全分离,它们以复杂的方式连接起来。网络社区不仅仅是一个在线交往工具,它也是线下社会关系的映射。[16■由共同兴趣或业缘构建的身份认同,易于将日常生活经验和自我诠释通过线上实时讨论进行呈现。与此同时,网络社区线下环境本身也会带来丰富的社会形态和多重的身份,影响着网络社区的文化构建。

  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网络社区样态在使用功能、用户体验、内容生产、信息交换等方面不断满足用户新的社会交往需求,这种社会交往及其产生的意义和解释共同具有文化形态。与此同时,网络社区也有自己的文化规则,它决定了社区成员之间应该如何互动,以及这种互动的目的和过程。这种文化规则为不同的网络社区提供了特有的交往模式、仪式框架,帮助社区成员建立凝聚力和身份认同。由此,文化作为网络社区特定社会和空间的界限,提供了一种社区成员创造和维持其社区意义的手段。特定的文化也有助于网络社区成员建构基于其交往意义和规训的主流话语。

  (四)网络社区跨时空交流空间的话语生产

  在古典哲学中,时间代表着“秩序”,它是单向的、有序的;空间代表着“流动”,它是扩散的、延展的。A网络社会中,时间是一个集合的概念,空间是无形的交往边界。网络的互连互通带来空间的无限扩张,跨地域、跨种族、跨文化的即时交流打破面对面对话的空间阻碍。与此同时,时间的概念在网络虚拟情境中也表现出差异的再现:时间共享、时间分割、时间切片等隐喻也使得时间在网络中被无形延展。[18]这种差异的再现也创造了多个平行的时空观。“永恒的时间”、“流动的空间”成为网络社会的特征。这一跨时空情境源于网络技术对时间和空间的再现与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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